《《韩昌黎文集》第20讲：《平淮西碑》》
大家好，今天是2024年1月27日，癸卯年腊月十七，还有不到两周就过年了。下堂课就是第二十一讲，我们将是在春节进行，我们春节就不休假了。我自己给自己放几天假，然后春节我们继续。今天是正式课，是《韩昌黎文集》第二十讲：《平淮西碑》，这是非常重要的一讲。虽说准备很长时间了，但仍然有一些不足。好，我试麦。
大家好，今天是2024年的1月27日，癸卯年腊月十七。今天是正式课，《韩昌黎文集》第二十讲，加上这一讲我们还剩下五讲，整个《昌黎文集》就告一段落了。然后，我想略作休息，开始《中庸》。原来打算就此了结，但是朋友们不舍，觉得不过瘾，不够，那么我再讲一部《中庸》。之所以《昌黎文集》结了之后讲《中庸》，因为我以思孟学派自诩。
我始终认为儒家的整个脉络里边，思孟这一派是我最为喜欢和欣赏的。我不是说别的不好，或者是别的有多么大的问题，只是个人的一种感受。另外，我一直觉得重新回到思孟学派，甚至我提出从欧洲迎回孟子，是中国在走进新时代、建立新时代的伦理逻辑的一个重要的思考的过程，让我们一起在这样一个特定的时代完成我们这一代人的思考。《韩昌黎文集》是为此而奠基。
好，我们今天开始第二十讲《平淮西碑》。《平淮西碑》没有办法全讲，因为《平淮西碑》分两个部分，一个是《序》，比较长；一个是正式的碑文。我们只讲正式的碑文。《序》，我一会儿在介绍背景的时候，实际上就把《序》也讲了，但我就没有办法逐字逐字地回到碑文的内容去了。其实讲《韩昌黎文集》，《平淮西碑》是非常重要的一篇，这不光是一个文学上的意义，它在文学上的意义非常的了不起。
我数十年间，走遍祖国大江南北，阅碑无数，可以与《平淮西碑》比肩的碑文，其实我没有见到过，甚至我个人将此碑文列为5000年中国碑文史上的第一碑文，就是它真的了不起。我自以为古文功底也算不错，如让我来记述一个伟大事件，写碑文，我写不出如此的水平。无论是序还是正式的碑文，这个水平确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个碑文的重要意义不在于碑文的本身，而在于平淮西这个重大的历史事件。平淮西是唐中期削藩的一个阶段性的胜利或者是削藩成功的一个标志。然而，削藩成功不代表可以重建关陇规则。也就是说，只是将安史之乱之后的藩镇割据基本地剿平，但没有办法重返关陇规则。所以平叛之后没有多少年，都到不了十年，天下大乱。
所以这里边有很多感慨，因为韩愈在写《平淮西碑》的序和文之前，有写过一篇文章，也是论淮西的战事的一篇文章。那个文章我原本是打算安排讲的，但因为它是一个纯属讨论战略问题的一个议论文，虽然文笔不错，但是作为我们仅仅能够进行的二十二篇文章的选拔里边，暂时没有入选。后来我也感觉是否应该将它作为第二十讲，将今天的这个作为第二十一讲，但想了想谈淮西事有一篇就够了。
好，我们进入到今天的正式课，还是老规矩，先讲一下子此碑文的基本的背景。谈此碑文的背景，要谈一下淮西战事。淮西战事起于元和九年，就是公元814年，完胜于元和十二年，就是公元817年。这个战事准确地讲分四个阶段，其中属于战斗的一共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严绶出任蔡申光三洲招抚使，任平叛主帅，指挥南路和西路两路大军进攻蔡州。
谈此碑文的背景。严绶指挥的是南路和西路，西南两路军。北路军则由忠武军节度使李光颜和河阳节度使乌重胤两个人共掌北方大军。东路是由令狐通，他是一个寿州刺史，实际上是四路围攻。然而出师不利，打的不行，不是没有一点战果，是确实是胶着，就是没有办法打破当时与蔡州与藩镇的这种战略平衡，无法取胜。
其后，宪宗用韩弘取代了严绶，李文通取代了令狐通，李道古任鄂岳观察使。也就是说东路和南路换了统帅，然后北路仍然是李光颜和乌重胤。比较大的变化是西路，西路因为接连惨败，然后李愬自告奋勇，李愬爸爸是唐中期的名将李晟。
李愬不光是师出名门之后，他父亲是中唐名将——有大唐中兴的这样一个肱股之臣，他同时娶的又是长安公主之女——宪宗的表姐，皇亲国戚，所以他请求替代西路军的统帅，被宪宗同意。其实韩昌黎、李愬，还有北方的主帅李光颜，皆为裴度所欣赏和推荐的重要的官吏。
从元和九年到元和十二年，在这个期间，将领逐渐地替换到位。然而进攻始终处于胶着状态，国家财政耗费非常麻烦、非常大，战事没有进展。尤为麻烦的是叛军遣刺客入长安，刺杀了宰相武元衡。本来是刺杀武元衡和裴度两位一起刺杀，武元衡被割头，直接给上班的路上被割了头。
裴度也在上班路上被刺客连刺三剑，一剑是斩断了马鞍，一剑刺进背部，还好，就是轻伤，还有一剑砍在了头上，砍在头上的那一剑，因为当天戴了帽，所以也没有砍透。负伤，从马上被砍下之后，他的卫士王义拼死反抗，并且故意将裴度撞入沟中。对方砍伤了王义之后（好像是砍断双臂），然后就以为裴度已死，就跑了，就退却了。此事震动朝野，特别是武元衡被杀之后，皇上和裴度都极为悲愤，主战希望尽快了结蔡州之叛。
最后是裴度请缨亲自挂帅，这已经是元和十二年，就是最后一年了。就是这战争前前后后打了将近5年，从元和九年到元和十二年。元和十二年裴度挂帅，裴度挂帅这一次他和别人不太一样。这个丞相很聪明，他点用了一些人，其中包括行军司马韩愈（韩昌黎）。行军司马相当于今天的总参谋长，就是他负责军中要务，包括后勤和战事的谋划，都是由韩昌黎负责。
皇上是又欣赏裴度，又担心裴度，所以他送他一条犀牛角的腰带，可以奉旨行事，而且从神策军挑了三百精骑兵，护送他去往前线，韩愈等随行。裴度干了两件事情，因为大唐的规矩就是有太监做监军，裴度取消了监军。其实在某种意义上，裴度本人就是监军，或者是他将行军司马视作监军。
裴度开始到前线之后，他不光是主战，他有一整套完整的围剿策略：四路大军开始一起压上，其中他主要到的是北军，因为实际上最强悍、最有能力作战的就是李光颜与乌重胤这一路，北军是主战力量，东路、南路和西路做配合。其中李愬的西路军是最弱的一支军队，新败不久，另外里边有很多是降兵。一会儿我们要提到李愬的问题。
其实京城之中叛军的耳目众多，所以裴度带韩愈在去北方围剿的路上，其实是绕行叛军的地盘的。在这个过程中，叛军曾经以七百精骑去袭扰，或者是埋伏裴度，后来被李光颜的手下大将给驱赶，但有惊有险。这个引起了韩昌黎的注意，其实我们一直在读韩昌黎文章，忽略了韩昌黎在军事上的非常牛的才华、才干。
在部署完整个策略之后，北路军开始向南挤压，速度非常快，而且战绩非常地清晰，就是进展迅猛，攻击能力非常强，吓到了蔡军的首领吴元济。并且吴元济这个时候有一些慌乱，他甚至想请降，只是手下大将拒绝投降，所以他已经开始出现了慌乱。东路和南路也逐步收缩包围圈，这个时候，蔡军已经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在巨大的压力下，裴度与韩愈他们亲临了前线。
吴元济知道裴度亲临前线，前方的将领想猛攻能够生擒裴度，来了却这场战事。其实，以裴度视察前线这个动作恰恰是韩愈他们安排的一个将蔡军主力引往北方的一个策略。这时候因为北、东、南三向收缩包围，只有西向较弱，使得蔡军忽略了西线的防守，这时候该李愬表演了，李愬表演了李愬雪夜下蔡州。
我必须说李愬果然是将门之后，他很懂得带兵。他手上可用之兵五千人而已，可能不足五千，其中很多是降兵降将。但他是李晟的第八子，长期生活在军中，学得了治军的一套方法。他能将一群降兵降将和败兵带成一群虎狼之卒，人不多，但是非常精干，听话、能打，这是第一。其二，李愬有战略和战术能力。虽说奇袭之策是韩愈提出，现在我们不可考，这是否是裴度与韩愈的命令？
但发起此次战役应该是在农历的十月十六日。而在此之前约略三天，裴度曾经对李愬交代过军事的要领，实际上是命令他们在北、东、南三向发起攻击时，西向必须发起猛烈攻击。李愬采用的方法是长途奔袭一百二十里，先攻下一个中间的村子。然后，它因为是大雪，严重低温，竟然有上千将士冻死。
他带剩余将士攻蔡州，蔡州因为漫天大雪，极度寒冷，守备不严，被他们登城成功，突入蔡州，生擒了吴元济，一战了结了这个战事。这战打完之后，其他的所有的抵抗力量土崩瓦解，中国的藩镇割据就此在元和12年，也就是公元817年告一段落，算是一个唐朝非常伟大的时刻 ，一个伟大的胜利。所以唐宪宗就希望立个碑，唐宪宗请韩愈来写碑文，韩昌黎亲历此战事，参与者，所以他在努力之下完成了这个碑文。
韩昌黎虽亲历战事，其中可能他的功勋还是比较大的。他最后也从司局长提到副部长，也奖励他了，最后提他做了好像是刑部侍郎，也提拔了，但是韩昌黎在碑文之中，无一词一句提及自己。这里边有一段历史公案，就是此碑文形成之后，长安城竞相传阅，奇文嘛，写的太好了。然后刻完碑之后，李愬的大将叫石忠孝。
用百尺长绳将石碑拽倒，然后用重锤把那个碑砸断，并且用乱石把那碑文磨了。磨了以后石忠孝被捕。然后李愬的老婆、宪宗的表姐，就去找宪宗哭诉，就是我家李愬立的头功，怎么韩愈的碑文上只有寥寥数笔，说的都是皇上您和裴度大人的功绩，怎么就没有好好说我们家李愬，不公平，所以把碑给砸了。宪宗也很有意思，这里边不能不让人哀叹，宪宗又让段文昌重新写了碑文。
所以《平淮西碑》竟然有了一碑二文。当然了，唐之后又有人把那个碑给砸了，重新写了韩昌黎的碑文，这是后话，但再也看不到原迹了，没有原迹了。1200年前的事情有一点复杂，另外，他也让人重新审视中国的历史，哪一段历史是真实的，我想我今天讲的是我多年研习唐史的一些看法。我并不能说我是真实的，因为我多少是站在裴度和韩昌黎的立场上在探讨此事，但历史就是历史，它有它自然的逻辑。韩文就是韩文，韩文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韩昌黎这篇文章也确实得罪了皇亲国戚。因为在文里边，他还是对先帝有所批评，虽说用词非常巧妙，但仍然有所批评。尤其严重的是，他说“相臣将臣，文恬武嬉，习熟见闻，以为当然”。，他就是严厉的批评了文臣武将，文恬武嬉，不好好干事儿，把大唐给耽误了，这个也基本上得罪了满朝的官吏，并且他明确的讲了主战派只有皇上、裴度，还有我们两三个人，剩下的人都是主和的，所以他也是把好多人写在碑上。所以他不仅使自己遭天下恨，也使裴度非常困难。
作为写文章的人，你就知道文以载道，他要想说的事情。所以他文章为什么笔墨用的重，有些事用的重，有些地方不惜笔墨，有些地方惜墨如金，他是有他的考量的。我复盘过淮西战役，我个人认为就军事而言，李光颜和乌重胤是最主要的，你不能说解放战争是一个人打下来的。其实整个这一盘棋里边真正扛住全部主要压力的是李光颜，而且他的仗是最难打、最硬的。也就是说整个战役，或者是从元和九年一直到元和十二年，真正的大仗全部是李光颜干下来的。
而李愬参与战事仅仅三四个月，不足半年，算是摘了个大桃子。但无奈他是皇亲国戚，又是名门之后，所以闹得比较厉害。后来，宪宗皇上有很多优点，但他的缺点也是非常明确的。他不治石忠孝之罪，皇上御赐的碑都敢拉倒砸了，并且敢改韩昌黎的碑文，这个事情就非常的严重，因为这是一次向皇亲国戚的妥协，实际上为以后的藩镇的处理埋下了……
我就不讲序文了，大概要讲的内容就这么多。我开始正文，因为正文的篇幅也不短，恐怕今天的时间很紧，碑文是这样写的，就是“唐承天命，遂臣万邦；孰居近土，袭盗以狂”。这个“唐承天命”这个跟序文中的第一句话“天以唐克肖其德”我就觉得韩昌业了不得，你知道“天以唐克肖其德”这一句话，这种高度和这种气势就无人能敌，了不得的文字。他一开篇就是气势辉煌，“天以唐克肖其德”，他的序文里边。
“唐承天命，遂臣万邦；孰居近土，袭盗以狂”，就是这句话非常重要。他没有说我们家高祖、太宗很能打，所以打下了天下。他不这样说，他说“天以唐克肖其德”，就是天–皇帝认为唐才像他的样子，唐承天命，大唐是奉了天命，所以臣服万邦，不是靠武力，天意。“孰居近土，袭盗以狂”，就是不管远近，谁也不敢像以前那样的袭盗以狂。那么张狂了，“往在玄宗”说的是李隆基，杨玉环的老公。
“往在玄宗，崇极而圮，河北悍骄，河南附起。”唐玄宗啊，这个太牛了，就是太繁荣了，繁荣到极处，所以就圮了。“圮”就是坍塌的意思，坍塌了。“河北悍骄”，这里边的河北呢，是指河北骄横反叛，指的是河北三镇卢龙节度使，还有这个成德节度使，还有这个魏博节度史，三镇的节度使皆反叛。“河北悍骄，河南附起”，河南呢，是指河南的淄青节度史，是指淮西节度使，这里边河南就是指淮西节度使。
河，河北、黄河、河北、河南全部叛乱了。“四圣不宥”，四圣呢，是指宪宗的前四位皇上，就是玄宗之后宪宗之前的四位皇上，不宥呢，就是不宽恕他们。“屡兴师征”所以每一次都动员兵力去征讨，每一个皇上都有征讨。“有不能克”，很多地方打不下来，“益戍以兵”只能增加兵员去防备。因为“益戍以兵”啊，所以“夫耕不食，妇织不裳”就是男的耕作却没有吃的，女的织衣服却穿不上衣服。“输之以车，为卒赐粮”，整车整车都要给前面的士兵去送粮食啊。
“外多失朝”，由于割据状况形成以后，很多外派的官员没有办法回来汇报工作——失朝。“旷不岳狩”倒不是说皇帝旷工,是皇上没有办法出巡，到外地出巡，外地的官员不能来述职，皇上也没办法出巡。“百隶怠官，事亡其旧”，这个各地的官员呢，就开始怠慢懈怠，各玩各的。“事亡其旧”，事亡其旧的意思就是所有过去的规矩，办事的规矩全都废了。百隶怠官，事亡其旧，这都是后来人们形容朝纲混乱的重要的词语，这里面有很多成语。
第一段写了安史之乱，这安史之乱呢，连批五个皇帝——从玄宗开始到四圣，连批五个皇帝。所以你说韩昌黎，你一个小小的臣子，这个文笔气势如虹，并且你这样的说，那皇亲国戚们能干吗？都是他们家的先人，他能干吗？好，我们看第二段“帝时继位，顾瞻咨嗟；惟汝文武，孰恤予家”，他说的是宪宗，宪宗继位之后，这个仔细研究了以后，非常感叹，说我啊，现在只能依靠你们这些文武了，请你们能够体恤一下子，我们要反叛。
于是呢，“既斩吴蜀，旋取山东”吴——吴地，蜀——蜀地，我就不讲这个吴是谁、蜀是谁了，总之这个吴地和蜀地的叛乱，在宪宗继位之后很快就拿下。“旋取山东”，山东不是今天的山东省，是太行山以东，把太行山以东也拿下。“魏将首义，六州降从”，魏将首义，六州降从，这里边都有它的内容，都是典故，我今天也不讲了。“淮蔡不顺，自以为强；提兵叫欢，欲事故常”，只有蔡州这个地方吴元济不听话，“自以为强”他自己觉得很很厉害。“提兵叫欢”他开始骚扰四邻，起兵反叛。“欲事故常”，
什么叫“欲事故常”呢？就是他还想学着他爹的样子，就是不用你皇上任命我，我自己任命我，我们家世袭蔡州的土皇帝。就是他，皇上不让他做节度使，他不干，他提兵叫板，然后还要自命为节度使，就是变成了他们家世袭此地了——国中有国。于是“始命讨之，遂连奸邻”我一说要讨伐他，他隔壁的那个节度使呢，也跟他联兵起义。并且呢，偷偷派来了刺客，“阴遣刺客，来贼相臣”派刺客来杀害了宰相武元衡，并且刺伤裴度。
“方战未利，内惊京师”，前方的仗打的不行，打的不好，这一刺杀呢，京师大乱。“群公上言，莫若惠来”所有的这个，几乎全部的官吏都向皇上谏言，说给他点好处，收买他算了。“帝为不闻，与神为谋”，帝不听他们的，跟神去商量。这里边“与神为谋”实际上用的是非常巧妙，“与神为谋”就是不跟你们这些个杂人说话了。“乃相同德，以讫天诛”，这就是韩愈用笔的巧妙，只有丞相跟皇上同心同德。“以弃天诛”希望呢，能够借天之力来讨伐他们。
“乃敕颜胤，愬武古通”，颜就是李光颜，胤就是乌重胤，“愬武古通”就是李愬，还有后边三个同学。“咸统于弘”，他们，我刚才讲了，在严绶之后，以韩弘为帅啊，他们都受韩弘的节制。“各奏汝功”，就是要求你们在韩弘的领导下，去进攻，尽快立功。此事呢，已经到了元和十二年初了，差不多春天。“三方分攻，五万其师”，就是三个方向发起进攻啊，除了西边，北、东、南三方“五万其师”，五万大军进攻。
“大军北乘，厥数倍之”，这里边有一点争议。“大军北乘”就是北方的大军极力向南压。“厥数倍之”，这里边有两个解释，一个是他的兵的数力是敌兵的两倍，而我查史料“厥数倍之”，是他俘虏的数量是大军的两倍——倍之。因为光颜的这个擒敌，应该过四万到五万人了，差不多是应该是他北军的两倍有余。“常兵时曲，军士蠢蠢”，常兵时曲的意思就是常侍在时曲用兵，军士蠢蠢欲动。
我方的士兵的积极性非常高。“既剪陵云”李光颜和这个颜胤大军呢，还是很厉害，他们很快“既剪陵云”攻下了陵云这个地方。“蔡卒大窘”，蔡军呢，非常的窘迫，因为被极度的压缩，并且将大军呢，必须北上来抵抗颜胤的大军。“胜之邵陵，郾城来降”，在邵陵大胜，胜了之后，郾城呢，就主动投降了。“自夏入秋，復屯相望”，从夏天开始到秋天，就不打了——復屯相望。
说好的夏季攻势没了，打到这个地方呢，停下来了。北路军李光颜和这个颜胤大军呢就觉得单方面使劲儿不行。东南两方面呢，就是有点首鼠相顾，西边呢，大败。“兵顿不励，告功不时”，这个兵马这个前行的不利啊，就是这个春季攻势打不动，“告功不时”。“帝哀征夫，命相往厘”，皇帝呢，可怜、怜悯他这些士兵们，所以呢，丞相裴度前往慰问，劳赏三军，裴度到了前线，
“士饱而歌”给前线士兵带来了粮草，士，吃饱了高兴的歌唱，“马腾于槽”马吃饱了，在草里边撂蹄子。“试之新城，贼遇败逃”，在新城再战，敌人打不过跑掉。“尽抽其有，聚以防我”，这是谈整个的蔡州，就是吴元济调集了所有的兵马，“聚以防我”，防哪儿？防北方大军。北、东、南三面环绕，北方的压力最大，“聚以防我”，聚集起来防范。“西师跃入，道无留者”，这个时候，李愬跃入，道无留者，全部给灭了。
注意碑文第一段是安史之乱，说的是“外多失朝，旷不岳狩，百隶怠官，事亡其旧”。第二段是初步削藩的情况，“帝为不闻，与神为谋，乃相同德，以讫天诛”，就是第一阶段讨伐不顺利，但皇帝不听那些家伙的胡言乱语跟神商量，与宰相同心同德，以祈求上苍帮助完成此次剿灭。第三段是战役的叙述啊，战役的叙述里边，其中重点讲述了北军，北军吸引了主力，并且获得了很大的胜利，将他的主力全部吸往北方这里边有，“尽抽其有，聚以防我”。
“尽抽其有，聚以防我，西师跃入，道无留者”，就是我们吸引了敌军的全部主力。我和丞相带着颜、胤，李光颜和这个乌重胤主力军，吸引了他们全部主力准备决战。这个时候呢西面空虚，所以李愬“西师跃入，道无留者”，捡一大便宜。这个能读懂古文的人都知道韩愈在说什么，你想李愬看完这个东西，哎，心里边很不爽，对吧？这个可以理解。好，第四段，该说这个解放区的治理的问题了，这个非常非常重要。但是四位武将不爱看这个东西，他就很生气，因为这里边就开始歌颂裴度了，这就他就不高兴了。
“頟頟蔡城，其壃千里，既入而有，莫不顺俟。帝有恩言，相度来宣：“诛止其魁，释其下人。”什么意思呢？“頟頟蔡城”，这个蔡州疆地很大，其江千里，中原大地呀，“既入而有，莫不顺俟”。等到攻打拿下之后呢，大家都服了，这个投降了，“帝有恩言，相度来宣”，皇帝呢有圣旨有丞相裴度来宣告，就是杀他首领，其他的人无罪释放。“蔡之卒夫，投甲呼舞”，那些士兵们把甲胄脱掉，欢呼跳舞。
“蔡之妇女，迎门笑语”。其实我们解放区也是这样的，就是俘虏了国民党的兵，投甲呼舞，就是就是解放兵了嘛，妇女就分田地得解放。“蔡人告饥，船粟往哺”，蔡人遇到了经济困难啊，就是上海缺粮啊，我们就从山东调粮，让大家吃饱。“蔡人告寒，赐以缯布”，就是蔡人没有衣服穿，就给他运去南方的那个厚的麻布啊，给他作为冬衣。“始时蔡人，禁不往来；今相从戏，里门夜开。”原来这个蔡州这个地方呢是非常专制的嘛，因为他要打仗，所以他禁止老百姓往来，不允许你往来，你就不能串谋，不能造反。现在呢大家可以往来了。
里门呀？就是那个街上的那种门呐，全都打开，可以互相往来。“始时蔡人，进战退戮，今旰而起，左飧右粥”原来的蔡人呐，往前冲锋打仗就行，敢后退半步就杀掉，现在呢他们终于放松下来了，可以晚一点儿起床，还有米饭和粥。“为之择人，以收余惫，选吏赐牛，教而不税”，这也是非常有名的句子。给他们挑了非常好的官吏，安顿、收留那些战后的伤残人员，选拔了优秀的官吏，并且给他们赏赐了耕牛。
叫他们重新耕织，建立起秩序，并且三年不用缴税。你不要以为“頟頟蔡城，其壃千里”到“选吏赐牛，教而不税”，这一段不重要，非常重要。因为解放区的建设是样板，解放区的建设，他对其他尚未解放的藩镇具有示范效应，那个老百姓觉得还是解放区好，就会推翻藩镇，不愿意跟着藩镇走。因为藩镇为了自立，必须非常重的征税，并且要征男的做兵，所以生活呢就非常惨惨烈。但是这个不做藩镇了之后，变成了州县，他就会变得非常幸福，这一段叙述是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