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论》第23讲：凯恩斯主义悖论》
大家好！时间过得真快，今天是2023年2月11日，正月二十一。今天是正式课第23讲：凯恩斯主义悖论。为了准备这堂课，因为正好是春节期间，有一堂课是年三十，跨过去了，所以我这堂课准备的时间比较长，大概用了20天的时间。老实说，我一直沉浸在这个备课的这种亢奋之中，因为穿行在一段经济史里边，总是让人有诸多的感慨。好，我试麦，一会儿见。
大家好！今天是2023年2月11日，正月二十一，春节已经结束了，我们正在向着春天迈进。立春之后，别有一番气象。今天我们是正式课，《通论》的第23讲：凯恩斯主义悖论。备这堂课，其实我自己觉得有趣，因为我自己又重新一头扎进了经济思想史的波涛之中，有很多感悟。
有时候你认识一个人，认识一个人的思想，你看他的正面是不够的。当你研究他的对手或者是他的悖论的时候，你会对他有更加清晰、更加全面、更立体的认识。所以在安排凯恩斯《通论》的时候，我将第23讲安排成“悖论”，就是看看他的对手们是谁，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在想什么，这很重要。因为这堂课切入今天当下的现实，我尽量不涉及到人名，甚至不涉及到具体的政策，以便于这堂课将来在适当的时候可以流转出去。
说到凯恩斯的对立面，那么可能就要提到一个名字，这个名字不能省略，就是米尔顿·弗里德曼。在我准备的札记或者是草写的文章里边，有一篇关于弗里德曼的，但没有正式发表，合适的时候把它拿出来发表。因为这里边涉及到弗里德曼跟中国和香港交往的一些历史的故事，相对敏感。但这件事情不说，恐怕也不行。因为这涉及到当下的诸多的事情，或者我可以用这样的语言来进行概述。
弗里德曼和他的学说深刻地影响了改革开放之后的中国思想界。请注意，我说的是思想界，而不是仅仅局限于经济学领域，是思想界。而且它甚至形成了我国特定历史时期政治家经济治理思想的源泉，或者是逻辑基础，或者是依据。遗憾的是我国一直没有能够对弗里德曼的思想以及他个人给予一个合适的评价或者是有一个系统性的研究。
为了让今天的课稍微丰满一些，我简单介绍一下弗里德曼这个人。弗里德曼是1912年出生，他是个犹太人，他的祖籍应该在乌克兰。你听他这个名字就知道他这个名字的特征，他是一个绝顶聪明的犹太人，虽然他出身 的家庭是一个犹太的工人家庭，但我很难想象他的心路历程。我要说的是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他在1945年之前是一个虔诚的凯恩斯主义信徒，是凯恩斯主义者。
在1946年，请注意时间节点，1946年之后，他参与了美国的国家经济研究所的工作，也就是说他开始参与到马歇尔计划之中去了。从那之后，他的经济思想发生了巨变，他由一个凯恩斯主义者成为了一个新自由主义者。所以后来的芝加哥学派基本上是在弗里德曼的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的基础上形成的完整的理论体系。
如果你还是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的话，那么我想告诉你，有的时候你看他看不明白，看子弟门生就看懂了。他的儿子大卫·弗里德曼是无政府资本主义的重要的研究者或者是创始人、创始者。而他的子弟门生将芝加哥学派，在战后推往了全世界。新自由主义经济学是什么？我给它一个新的定义，它是新殖民主义的理论基础。如果你认为新自由主义是无政府的或者是反政府的话，那么我觉得肤浅了。
我访问过美国的财政部，也访问过美联储。很多人认为我们是计划经济，最近关于计划经济的争论很有意思。其实你去看看美国财政部在干什么，美国财政部难道只管税收和财政支出吗？错了，美国财政部在精密地观察和管理全球资本流动，在精密地观察和管理全球的个人、机构和政府的资产，他们不仅有完整的数据库，而且有最聪明的大脑。这个聪明的大脑在1946年之后，他就在这个研究机构里边，他们规划了美国治理这个世界的经济学理论。
这个经济学理论的应用，首先当时年轻的弗里德曼是亲自跑到智利去的，所以芝加哥男孩开始在境外开始做事情，他们导致了智利的彻底的经济溃败，甚至由此而导致整个拉丁美洲的经济溃败。如果你以为这件事情仅止于此，那就是幼稚的。还得提经济史，1988年弗里德曼先生来到了北京，注意时间节点，1988年。
给他做翻译的，或者是陪同他访问北京的那个当时的小朋友姓张。因为好多朋友跟我说不要再提及中国人的人名，不要再提及，因为很敏感。另外说你在不经意之间得罪了很多人，以及他们的子弟门生以及等等等等，甚至好多朋友担心我的人身安全，说你要是出访，你真的会有很大的问题。香港的朋友说，你懂得，在中国人之中能读懂那几本书——西方经济学那几本书的人凤毛麟角，你读懂了，就把东西撕开了，撕开了以后，你叫别人哪里放饭碗呢？
1988年他们来了。来了以后，见了；见了以后，提出了闯物价关，用的经济学理论，就是现代货币数量论、消费函数理论以及自然率理论，这是构成弗里德曼的三大理论系统。弗里德曼和他的理论体系至今在中国的学界，不是学界是整个思想界是神一般的存在，是神一般的存在。你知道凯恩斯主义的悖论，那你能理解弗里德曼为什么会成为凯恩斯主义的悖论吗？我这样来做一个解说。
凯恩斯主义的本质是国家资本主义。凯恩斯之所以通过国家资本来干预经济周期，完成跨周期熨平经济危机，是将国家资本提高到一个相对高的地位，或者说这是凯恩斯内心深处社会主义的一种逻辑表达或者是理论陈述。而当一个国家拥有国家资本的时候，他必然拥有了主权，必然对经济主权有一份执着。因为你没有经济主权，你是无政府的，那么你只能成为其他经济体的附庸。
我刚才介绍了，大卫·弗里德曼，就是他的儿子，是无政府资本主义的一座巅峰，这父子俩挺厉害的。我再强调时间节点，就是1946年之后，在布雷顿森林体系签订之后，在马歇尔计划铺开之后，美国人开始治理世界，美元开始成为治理世界的主要工具。在美国治理世界的这个过程中，需要完整的、完美的理论体系，这个时候诞生了弗里德曼和芝加哥学派。
他们的这套理论构成了新自由主义、华盛顿共识和今天我们看到的全球经济的基本的面貌。弗里德曼的思想在1978年之后开始渗透入中国，他的著作在中国不难找到。我读大学时读的是萨缪尔森的《经济学》，那个还带着凯恩斯的痕迹。显然萨缪尔森这些经济学家关心的更多的是主权内部事务，而不是跨主权的事务，但弗里德曼了不起。为什么里根总统、布什总统、撒切尔夫人将之奉若神明呢？
我今天给一个结论吧，如果1946年之后影响这个世界的美国人，我们要排名的话，弗里德曼不会出前五。在上个世纪影响美国的有两个巨人，一个叫弗里德曼，一个叫保罗·沃尔克，米尔顿·弗里德曼和保罗·沃尔克。他们甚至是美国和美元的救赎者，他们为什么那么反对国家干预，那么反对计划经济？他反对的既不是计划经济，也不是国家干预，他反对的是任何国家对新殖民主义的一种本能的反抗。
但弗里德曼可不是一个简单的经济学家，他一直是一个伟大的政治经济学家或者是伟大的政治家，他有足够高的智慧洞穿这个世界，洞穿这个世界的政治历史和经济历史。1988年，弗里德曼离开之后，我们知道下一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张同学又带着另外一个美国的经济学家就去到了前苏联，没多久苏联就解体了。无政府主义这个东西对知识分子是很有诱惑力的，因为多数的人，特别是受过教育的人，内心深处是向往自由的。
这种东西它拨动的是你的人性，所以它有一种很强烈的这种感受。但是当你的，我在写文章里，在写《掠过佛莱堡》，讨论西方经济思想史的时候，我一直在强调一件事情，就是中国古文里面没有自由这个词，不是中国人不向往自由，不是中国人不要自由，因为自由是相对论，它不是绝对论。因为你的自由就可能构成别人的不自由，甚至奴役。
汽车的自由可能导致行人的死亡，行人的自由——斑马线，必然会限制汽车的自由，自由是相对论。而有秩序的、有规则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那么秩序和规则来自于哪里？来自于政府，来自于强大的国家。如果没有强大的国家、强有力的政府，自由将不复存在。无政府资本主义讲的是什么？讲的是他国不能有政府，所以美国才能有自由。新殖民主义的逻辑体系，就是这样建立起来了。弗里德曼对凯恩斯的批判，我其实看了很多很多遍了，其实在经济学上面完全不值一提。
甚至大多数读懂经济学的人都知道，弗里德曼不能算是一个优秀的宏观经济学家。他的理论不管是现代货币数量论、消费函数理论、自然率假说理论都有着硬伤。然而这并不影响他给里根出谋划策，通过沃尔克搞死日本、搞死苏联，这也不影响他给撒切尔夫人出谋划策，从香港偷走1万亿英镑，搞残香港。这也并不影响他以及他的子弟门生在改开之后的中国的沃土上茁壮成长，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管理层。
要知道，无政府资本主义的理论在中国影响之巨，我们甚至本能地将计划经济当成贬义词。我最近在准备几篇文章，其中有一篇是关于财政部改革的文章，其中涉及到的就是，我们的计划经济做的不是过了，是完全不够。因为我们只是进行普通的财务收支管理，我们将财政部降格为出纳。我们有全国的资本和资产的完整的、动态的统计数据吗？No，我们没有大型数据中心。我们有全世界的、个人的、机构的和国家的资本和资产的数据吗？
No，我们还没有,我们对这个事情不感兴趣。你连数据都没有，你计划什么呢？那么资本是怎么流转的？资产是怎么增值的？你知道吗？资本是如何在全世界大的区域里边流动的？资本是如何在大的区域中的资产的结构中、产业结构中流转的？为什么？知道吗？不知道。资本如何在中国境内的产业结构中流转，在中国境内的区域间流转？为什么？知道吗？不知道。
为什么中国会在特定的历史时期主要是2008年之后，一般意义的土地财政迅速异化为地租经济体系，或者是地租经济制度，或者是整个的地租经济，以及与地租经济相配套的政治结构？为什么？Why?为什么2/3的资本会进入到特定的资产里边?资产价格为什么会出现连年翻番的状况？它是一种市场的偶然吗,还是一种经过严密设计的制度和政策的必然呢？它会走向哪里？它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呢？当年皮诺切特对此茫然无知。
当年，八十年代的时候，我们对此可能也是茫然无知的。好在那个时候,我大学毕业分在北京，但你说有今天的认识高度吗？当然没有了。但我们回到经济思想史的惊涛骇浪之中，我们看到了什么？我们看到的东西今天看来依旧是惊心动魄。所以我内心深处还是感激像小平同志、陈云同志、先念同志这样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他们在理论上是淡定的，在行政上、在实操上面，有着非常沉稳的控制能力、自制力，不被诱惑和煽动。
每一次涉及到经济思想史，我们就会有一点点的激动，这个激动也是没有办法的。我今天在备课的时候备了三个部分：一个是凯恩斯主义成立的先决条件，一个是凯恩斯主义悖论的逻辑，还有一个是中国的新凯恩斯主义。前面的铺垫稍微长了一些，有时候这个课讲起来有时候让人感慨，可能就会多说了一点人和事。但没有这个铺垫可能也无法理解当下我们的争论，无法理解赵教授为什么反反复复地要求中央政府背地方政府的债，中央政府扩充财政赤字、扩充债务来背这个债。
为什么要……不是一个人呐，几乎是全体经济学家，几乎是全部经济学家、经济专家要坚定不移地维护地租经济，绝不允许地租经济向数字经济转型。看到知识分子了吗？看到了吗？仔细地去看，看他们的表现、表演，体会。当你知道我国财政部并无全国每一个国民、每一个机构、每一个地方政府完整的资本流转和资产结构的数据，我们只有个收……
你觉得我们是计划吗？你觉得我国的制定的相关的税收的政策、我国的相关的分配政策，是某种管理资本流转和资产溢价的那个有效的、有序的政策吗？我国的经济政策有利于增加我国的资本积累率吗？我国的经济政策是正在增加基本资本积累率的前提下，推进中国经济由地租经济向数字经济转型吗？我国的经济制度和经济政策有利于共同富裕吗？
虽说是初春，可是天气还是挺凉，我穿了短袖，还依旧说得大汗淋漓的。讨论经济问题，有的时候不应该触动这么多的情感，但有的时候控制不了。好，我们先谈谈，我们回到理论上去吧。既然谈凯恩斯主义的悖论，那么我们说一下子凯恩斯主义成立的先决条件。凯恩斯主义呢，在凯恩斯去世之后，凯恩斯主义在不断地异化，被人修改，就像马克思去世之后，马克思主义被不断地异化。
其实马克思活着的时候就被异化，所以马克思才会对他的女婿说；“我不是你们所说的马克思主义者。”凯恩斯主义或者凯恩斯理论被不断地异化，其中有些内容被有些人刻意地异化。别人认为凯恩斯主义是什么，就是国家干预，就是计划经济，是这样吗？如果不是，那凯恩斯主义的本质是什么呢？我这里边用了四个字“先决条件”。其实进行理论探讨挺难的，不但难，还挺累的，因为理论梳理有时候要形成超越凯恩斯《通论》本身的一些概念和逻辑。
剩下的事情比较枯燥，讲故事好玩。凯恩斯成立的先决条件是凯恩斯所处的年代。凯恩斯不幸，他在战后就死了，就是当弗里德曼开始脱离凯恩斯主义的时候，凯恩斯已经死了。也就是说在凯恩斯死的时候，布雷顿森林体系刚刚崛起。请注意时间节点，也就是说凯恩斯理论，1936年的《通论》，写在信用货币的基础上。请注意，《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里边的货币指的是信用货币。如果没有信用货币了，那么《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应该改成什么呢？应该改成《就业、利息和计价单位通论》。
如果我来写，它就变成了《就业、利息和计价单位通论》。因为今天的货币只是个计价单位，它不再是信用货币，甚至它本身可能已经不再是货币。先决条件是有信用货币，在没有信用货币的条件下，凯恩斯主义可能会被严重的异化，它的异化的结果就是MMT，所谓的新凯恩斯主义或者是新货币主义理论，因为它建立的基础是计价单位而非信用货币。我解释一下，信用货币与计价单位或者交易单位的区别。
信用货币，要么是布雷顿森林之后的美元与黄金的挂钩，它的备兑支付手段就是黄金，35美元一盎司。如果没有黄金挂钩，理论上1971年美元与黄金脱钩之后，那么它的信用基础，因为美元是美债的—-美国联邦债务的记账符号，那么它的备兑支付基础就是联邦税收。为什么美国国债会有一个上限？因为联邦税收是有上限的，这个逻辑基础非常简单，好多人说，全世界国债都没有上限，为什么美国非要搞上限？那是你不懂经济学好不好？我看了好多分析师在那胡扯。
联邦债务如果没有税收，那么所谓的无限法偿就变成了有限法偿。不能无限法偿的货币叫什么？叫计价单位或者叫交易单位，好不好？今天的美元被很多经济学家定义为无限法偿的信用货币，是真实的吗？其实在特定的时间点，它已经异化为计价单位或者是交易单位。在这里边我又要提到一个概念，弄着弄着就又复杂了，就又复杂了。这个大家可能听过新货币经济学，其中里边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叫哈恩难题，哈恩难题。
哈恩难题在说什么呢？他就是认为货币就是一张纸。他说的是今天的货币，1971年之后的货币。不光是美元，所有的货币都是一张纸，没有价值，没有价值，是计价单位。所以哈恩的难题是：如果这只是一张纸或者一个计价单位，那么这个单位—-就是这个尺子的长度如何定义。这里面抛出了我们今天课完了之后的好多朋友或者同学的一个问题，就是关于黄金。如果美元只是个计价单位，而这个计价单位的长度，这个尺子不能确定，那么是否需要换一个计价单位呢？例如黄金。
二十多年前我去越南出差，在西贡，在现在的胡志明市，看到当地的房子的标价，因为在西贡房地产是私有的。标价呢，很多地方标价用的是黄金，多少多少盎司一套房子。我当时很惊讶，他不用越南盾，也不用人民币、也不用美元，他用的是黄金标价。也就是说这个计价单位其实是可以独立存在的，尤其是在数字经济的体系之下，在信息交互完全没有障碍的情况下，几乎可以做到简单的物物交易、物物交换，它只需要一个计价单位，这个计价单位是一个可以相对可信赖的尺度。
我说清楚了吗？我讲着讲着，我估计好多朋友又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就是凯恩斯主义成立的先决条件是《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里边的货币是信用货币，如果它是个计价单位的话，这个理论是可以被推翻的。弗里德曼做的事情你能理解了吗？因为信用货币和交易单位是不同的，不同在哪里呢？信用货币无限法偿，交易单位有限法偿，因为在不同的区域、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现在我们看到的美元它是有限法偿，绝对不是无限法偿。你拿一张1945年的美元去换，35美元去换一盎司黄金来，没有人换给你。虽然有限法偿……
那么，为什么一个有限法偿的货币会变成、会化身成一种信用货币呢？是因为弗里德曼，了不起的弗里德曼，他创造了新自由主义在全球化、在SWIFT系统的加持下，在美元资本垄断全球商品的定价权之下，美国人可以在交易中强行约定这个计价单位的长度。这个计价单位今天可能它的真实的价值，可能连一寸都没有的，但它还表达为一尺。持有美国美元现金和美国国债的人，真的需要深思了。
凯恩斯主义成立的两个先决条件，第一个先决条件就是必须他说的就业利息和货币的货币是信用货币，不能是计价单位,否则……。下半年我就写一篇《就业、利息和计价单位通论》，当然这个书没什么意思。它的第二个先决条件是什么呢？就是赤字资本化。国家干预经济只能通过赤字资本化的方式。如果国家干预是通过赤字货币化的方式，那不是凯恩斯主义，好吗？那跟凯恩斯没关系。为什么我们的教授一直是让中央政府背债。
为什么他不让中央政府投资？投资就是资本化，背债，就是货币化，就这么简单。它是凯恩斯主义吗？它不是凯恩斯主义，它是弗理德曼的新自由主义吗？屁！离新自由主义差远了去了。它只能是新殖民主义下的一种语言叙述，根本没有任何的理论价值。因为赤字资本化才能够带来真实的就业和持续的消费。为什么？因为赤字资本化形成了可盈利资产，这个盈利资产是可以带来现金流的。可以带来现金流，而一次性消费没有意义。
其实在《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里边，凯恩斯反复强调的也是盈利性资产，这是法偿的前提呀，这是无限法偿的前提呀。你怎样无限法偿呢？无限法偿的前提在非挂钩货币里边，就是国家的税收。税收哪里来？必须从盈利资产的纳税里来啊，不然你怎么办呢？在逻辑上一点都不通，竟然可以在国内大行其是，形成风潮，形成对制度和政策的绑架。弗理德曼死去这么多年了，子弟门生还是这么茁壮。
好多朋友问我：“赤字资本化形成的资产，那不就是国家资本或者是国家资产吗？”我说：“是！国家资产就是国民资产、就是人民资产。国家资产和人民资产一旦变现，可以直接转化为无差别全体国民的社会保障。它和用中央债背地方债、地方债背企业债、企业债负担减负，然后地租经济重新起来，变成少数人的财富，它是一个性质吗？”我一直说凯恩斯是伟大的社会主义者，但你仔细看资本流转，他们在说什么呢？赤字货币化本质上是创造金融资本的收益。
它的结论两个字，非常简单，“走资”。我已经说过了，让18万人变成亿万富豪，还是让3亿人变成中产阶级，这是2023年全体中国人民的选择题。如果我们选择了让18万人变成亿万富豪，然后他们走，那么我们又变成了智利皮诺切特——皮总统的选择，这不好；如果我们决定让3亿人变成中产阶级，再造一个美国，繁荣二十年，高速增长二十年，那么我们就将进入新时代了。
第一个部分就讲这么多吧，因为我怕时间不够。我把准备的教案的第二个部分：就是凯恩斯主义悖论的逻辑，我就讲一下弗里德曼的逻辑。当然了，这里边不仅仅是弗里德曼，还包括了新自由主义新的一些发展的内容，我也一并在这里边介绍。我刚才讲过了消费函数论、货币数量论和自然率假说，这个大家有空自己去看吧，或者是将来合适的时候专门抽一堂课去讲一下子弗里德曼，今天就不讲他了。我想说一下子，在悖论的这个逻辑里边的逻辑基础是什么？为什么它会形成这样的一套逻辑体系？
大家知道我一谈资本流转，讲《资本论》第二卷和第三卷的时候，我总是要用资本流转的矩阵。就是资本流转有的时候是空间流转，有的时候时间流转，有的时候产业结构的流转。矩阵主要说的是产业结构流转，它还在空间上有流转，在时间上有流转，是一个复杂的三维结构。其实研究金融挺难的。弗里德曼是挺厉害的，他看到资本流转的结构，他看到了货币的生态，资本流转的结构和货币的生态就构成了弗里德曼关于货币的一整套理论体系。
弗里德曼的这套理论体系围绕着一个从不说出来的主题，那就是：美元币值，就是维护美元的币值。其实到今天，鲍威尔、耶伦做的事情仍然是维护美元的币值。它不是真实的价值，而是作为交易单位的尺度，尽可能不让它发生剧烈的变化。如果美元作为一个交易单位，它的尺度一旦发生逆变，将给美国经济带来沉重的打击，所以弗里德曼的思想被采纳。在1971年，大家可能一直不知道，在1971年的时候，沃尔克是财政部的，应该是副财长吧。
沃尔克是尼克松总统挑选，在财政部来解除美元与黄金联系汇率的操刀手；后来在八十年代，他又成为美联储的主席，他又成为《广场协议》的操刀手；甚至其后，处理苏联问题他也是重要的参与者；以至于2007年、2008年，美国爆发次级按揭危机的时候，他也是重要的处理者，处理这个危机后事，他和保尔森，他们重要的处理者；甚至2008年之后四万亿以及一系列的设计他也是参与者，地租经济有他的贡献。
悖论的逻辑是什么？悖论的逻辑，弗里德曼是凯恩斯的信徒，他当然会研究经济周期了，他在经济周期看到了什么？看到了资本流转的过程，就是我反复说的矩阵——从现金到流通中货币、从流通中货币到生产中货币、从生产中货币到资产中货币，他看到了资本在矩阵中流转的过程，他发现这个流转的过程如果放大到全球，那就必然形成美元的充值过程，这就是全部的逻辑基础了。所以一个反对经济危机的凯恩斯主义、一个准备熨平经济危机的凯恩斯主义，一旦异化为弗里德曼主义，则成为制造、强化全球性经济危机的一整套理论。
1988年，我在北京工作，我知道“闯物价关”是怎么回事；我读经济史，我也知道拉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日本发生什么事情、我知道苏联发生什么事情、我也知道现在发生什么事情。你现在理解货币数量论了吧？你现在理解消费函数论了吧？你现在理解自然率假说了吧？整个一整套的理论都是为制造和强化危机所设计。
经济危机将导致商品流通……，注意费雪定律：MV=PQ。M不管多么大，如果V是0，那么流动性就趋近于0。当流通中货币趋近于0的时候，出现的是什么？是通货骤然紧缩。记住M不断放大，V不变，就是通货膨胀；M乘以V，V突然不动了，就是通货紧缩，一旦通货紧缩就爆发严重的经济危机。严重的经济危机会导致什么？生产中货币必然向流通中货币转移、资产中货币向流通中转移，因为没钱了嘛。那么这个时候生产就要出现严重的破坏，那这个时候资产泡沫就会爆掉。
2022年骤然的加息和缩表，在做什么？在实践凯恩斯理论的悖论——弗里德曼的理论（就是货币数量论），他们要将V——速度降到零，然后他们等待着全球的经济危机，在经济危机爆发之后，美元进行充值。所谓充值，或者是割韭菜、或者是叫收割、或者是叫什么都好，在完成价值的充值。它在资产和商品中获得新生、获得新生，就这么套理论。可恨的是我国的芝加哥男孩们、弗里德曼的信徒们，我国的新殖民主义者的徒子徒孙们正在干他们所希望我们干的事情。
有朋友问我，你怎么看M2？你如果懂我的四矩阵理论，那么你的MV这边等于什么？P1Q1（P1和Q1是现金）+P2Q2（P2和Q2是什么？是流通中货币）+P3Q3（生产中货币）+P4Q4（资产中的货币）。由于我们在资产中的货币停滞了、不动了，所以必须从生产和流通中货币倒过来支持资产中货币。我们现在流通中的货币是紧缺的，而不是富裕的。
由于我国的财政和金融的管理者（我以前的同行们），他们对资本的流转在区域内、在中国国内的区域流转和全球资本流转缺乏极为深刻的认识，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向哪里定向注入货币让它动起来；而他们会听像赵教授这样的，（我不能用侮辱性的语言）他们会听他们的话，然后继续将流通中和生产中的货币抽走注入资产中货币。它导致的结果就是别人在等待的结果。耶伦为什么急着来呀？她得看看啊——听话了没有啊？做了没有啊？再不做，尺子……
其实我刚才说了，在美国的上个世纪的后半段屹立着两个巨人：一个叫米尔顿·弗里德曼，一个叫保罗·沃尔克。这两个人在美国的历史上，特别是在经济思想史上具有了不起的地位。我多么希望我国也有这样伟大的思想家和伟大的实践者、操盘手啊，真的是啊。我们的科研所、我们的社科院能不能找一个能读懂书、能看明白事儿的人呢？别找那个昏昏沉沉念经的假和尚了。
好，还剩几分钟时间，我把最后一个部分简单念念叨几句，就是第三个部分：中国的新凯恩斯主义。中国的新凯恩斯主义是中国版的，我们现在叫它“新时代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中国的新凯恩斯主义就是“新时代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它必须完成对现有国家资本的升级、国家资本主义治理的升级。首先是财政的升级，由一般性的收支管理变成资本与资产流转与溢价的管理，由国内的管理升级为全球的资本和资产管理。好多朋友说，你在说什么呢？我在说如何让资本……
赵教授说：再不救就死了。对，这句话没说错。那怎么救呢？赵教授说：你把它背起来，NO，背起来就错了。清算，同时以最快的速度由国家国储房地产。不是救，是国家要拥有未来可盈利的资产，而不是背走负债，让别人获得资产上的暴利。我们同时面临金融升级，金融升级当然就是我们要努力地建立一支全世界皆可信赖的信用货币。这个货币既不是跟美元挂钩的,也不是简单跟黄金挂钩的，当然要必须有黄金。
为了这件事情都快吵疯了。我们国家好多人说，我们国家可能有一万吨黄金。求你了、求你了，我国的黄金必须是在央行的资产负债表上的黄金才有备兑支付基础的能力,老百姓手上的黄金关人民币什么事啊？然而，然而，傻子都知道，作为第二大经济体应该储备，你不能低过法国吧？不能低过意大利吧？全世界的黄金储备，你……两千吨，美国是八千吨，他都感到睡不着觉；我们两千吨，我不知道怎么就睡得那么香。
因为我们是信用货币，我们得有黄金的成色、含量。我们有一万吨黄很容易的呀，我们那么多外汇储备，我们还外挂了一大堆的外汇储备，我们储备点有用的东西行吗？比如黄金、比如稀土、比如说铜，也比如说锂、也比如说金属矿的铀、也比如说房地产、也比如说其他的战略性资源，怎么就不行呢？什么叫财政管理？财政管理第一是国有，国有资产、国资委；第二是国储，国家的战略储备，这跟银行没关系，这是国储；第三是国管，我们要管理全球的资本流转和资产溢价。
新凯恩斯主义首先要升级对国家资本的管理水平。第二件事情，我们必须坚定不移地赤字资本化。赤字资本化是用来补短板的，不是用来救命的。我们有水循环要补短板，我们新能源要补短板，我们的“两化”要补短板。谈到“两化”让人伤心，我们的半导体耗费了太多的时间，浪费了太多的资源，没做对啊。再不搞，真出事了。不能听那几个弗里德曼的徒子徒孙们继续搞地租经济，没有未来。
第三个，中国的新凯恩斯主义一定要做到的事情：就是全体国民无差别社会保障。我都想用恳求的话语来说这件事情。全体国民无差别社会保障用不了太多的钱。当然需要钱，用不了太多的钱，全体国民无差别社会保障是拉动消费最好的方法。好吧，第四个方面就是中国必须启动对中国周边的（我上堂课讲的）若干经济共同体的马歇尔计划。
我概括一下吧，中国的新凯恩斯主义包括四个层级：一个层级是国家资本主义的升级版本，第一个是国家资本主义升级版本，包括了财政升级和金融升级；第二个是坚持赤字资本化的道路，补齐三大短板；第三个是全民无差别社会保障；第四个是对中国经济共同体内部的马歇尔计划。先讲这么多吧，今天这个讲得大汗淋漓的，也没劲儿了。原来是想加一点儿案例的，主要是讲这个弗里德曼主义在日本的这个试验，就是为什么会导致日本三十年的失败，到底日本信了什么、错了什么？
另外一个就是想谈一下子弗里德曼主义的反噬，就是作为凯恩斯主义的悖论，（弗里德曼，你知道一个人当他骗另外一个人的时候，骗太久了，他自己都相信了他的话。）美国人将弗里德曼的一些东西异化为MMT，正在运用于美国现实的经济当中，他们正在走向深渊。我对耶伦来中国，我一点都不惊讶。美国经济如果出现了严重的经济问题，那意味着中国做对了；如果美国经济问题解决了，那意味着一个新兴崛起的大国被吞噬掉了，我们当然不希望这样，我也知道我这堂课多重。
总算，还剩下一堂课，《通论》就讲完了。因为涉及到经济理论和经济思想史，夫人说我太过认真了，这一堂课又是那么大的准备的量。我不是对一件事情认真，我是觉得这不仅仅是一堂课，也是我们想办法登上一个新的学问的高峰。我在给你们讲课，其实我自己也在进行学习和自我教育。我特别感谢你们，特别感谢这个平台。
再有一堂课就结束《通论》了，然后我开始准备《韩昌黎文集》了。我们将回到一千五百年前的历史当中，我们来慢慢地欣赏和体会文学的魅力，体会那个时代中国的思想家和思考者的魅力。我也顺便放下我这激动的情绪、回归历史之中，我们稍微地放松一下，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有一点太过紧了。好吧，今天就说这么多话，明天下午三点拾遗补缺，我们明天见。
